三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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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敏巨草渭南文艺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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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田野里的野草都不是很高,特别是像三棱子草这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,高约十几公分就已经很不错了,这种草无论是生在贫瘠的旱坡地,还是长在肥沃的水田里,都不会特别大。但是,最近一次在渭河边遇到了一片体型硕大的三楞子草,却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实实在在地出了回一个洋相。

由于上游降雨,渭河涨了水,我便也凑热闹跟随着人们去渭河边看涨水。那混浊的河水在宽阔的河道了缓缓流动,看似平缓,实则暗流涌动,那河面上的漂浮物在河湾处缓缓打着转形成漩涡,让人觉得有些恐惧。由于河水混浊,时不时的有鱼儿被呛的跃出水面或者在水面上挣扎,正好给了河岸上用网子捞鱼的人提供了便利,一会就有人喊叫着又捞上来一条。

这一块河岸正好是防汛重地,邻水的河岸全是用劈开的大石块磊起来的,还用铁丝网固定着。人们或坐或站的在岸边观赏风景,欣赏水流,悠哉乐哉的看着人们钓鱼。钓鱼的人也是沿着河岸三三俩俩簇成堆,各色的遮阳构成了渭河岸边一道靓丽的风景。长长短短的鱼竿纷纷伸向水中,也时不时的有人抽杆提出鱼来。

突然,我在水边发现了一丛很眼熟的植物,特别像三棱子草,但是,又不像。说它像,是因为那三棱状的径杆、细条状的长叶、顺着长叶上清晰的脉络,有规律的三支分叉,那褐色的草籽,绿色的叶子,绿色的径杆,极像一个放大了的三棱子草。说它不像,是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,大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那径杆比家里吃饭用的竹筷子还要粗。我顺手从水里拽出一棵,目测其径杆长度绝对超过一米二三,叶子的长度也将近一米,就像使用了膨大剂一样,又高又大。

面对眼前这个巨草,我一时竟茫然起来。心里反复嘀咕,这到底是不是三棱子草?我拿着这棵巨草,请教附近钓鱼的和捞鱼的人。想不到的是,他们居然嘲笑我是城里人,不认识三棱子草。

他们的调侃让我不好意思起来。三棱子草,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。可这么巨大的三棱子草真的是头一次见。

想当年还是在农业社大集体的时候,我给猪割草就经常割这种三棱子草,这种草猪特别喜欢吃。生产责任制后,土地分到了户,人们更加珍爱土地,就下功夫清除土地上的所有杂草。可是,这种三棱子草却特别难清理,用农业专家的话说,这是种有害的恶性杂草,侵袭性特别强,挖出来的根茎即使晒上几天,只要没晒干,扔在地里,那怕粘上一丁点雨水,它都会活过来。它的根系特别发达,在地底下疯狂生长。根上每隔一节就会生长出一个像普通的枣核一样的核,一个连着一个,就像夜市上吃的串串。

为了清理掉这种杂草,人们就像淘宝一样,挖地一尺,仔仔细细的把它的根从土里掏出来,收拢在一起,并且一定要带出地块。把根茎晒干,用火燎去细根和杂叶。把那光溜溜的核收集起来,继续晒干,等积攒得差不多了,拿到集镇上的药材收购站上去卖。那可是上好的药材——香附子。

我家有一块地生长了许多三棱草,由于是半坡地,牛犁不了,只好人工挖地。三棱子草就是最大的麻烦。那时候,农民惜土如金,那地最少要犁三遍,犁不成的地也要挖三遍才行,这是个特别重的体力活,几乎将一尺深的土层翻个过,还要细心的把挖出来的杂草树根捡出来,特别是三棱草,抖掉根上的土,收拢起来,带离土地,扔到路边或者架在远离土地的野酸枣树上,让它枯死。如果有时间和精力的话,可以将三棱子草的核连同根须收拢起来,拿回家,平摊在院子里晒干,然后再点火燎去须根和三棱核上的毛毛,就可以卖到药材收购站了。那时候药材收购价特别低,像三棱核也就是每斤一毛钱左右。尽管价格低廉,但毕竟是现金收入,一个夏天出来,不但挖了几亩地,还收入了三两块钱,也算是一笔不少的收入。

看着这巨大的三棱子草,我也是感慨万千。现在土壤肥沃了,水肥充足了,野草也变成巨型的了。所以说,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,不可能不认识三棱草。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三棱核的名字叫香附子,更不知道它还有那么大的作用,只知道它是药材。还是在后来农校学习中药学这门课的时候,才更加深入的了解了这个三棱核。其功效为疏肝解郁,理气宽中,调经止痛。主要用于肝郁气滞,胸胁胀痛,疝气疼痛,乳房胀痛,脾胃气滞,脘腹痞闷,胀满疼痛,月经不调,经闭痛经等。治疗许多疾病的药方或者组方里都有这个药的身影。

如今的农村,大片土地栽上了各种树木或者挖成了鱼塘,有的甚至撂荒成了荒草地,看着让人心疼。当然,更没有人花大力气去挖那三棱核了。只是不知道中药店里那香附子都来自何方?

老敏,陕西渭南华州区人。市作协会员,作品散见各纸媒刊物和网络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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