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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天,克罗地亚的湖水和落日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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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这世界上所有的绿

▲绿野

▲涵碧

▲小蘑菇和小孩子

一世界上所有的绿

世界上所有的绿,都在这儿了。水晶翡翠的绿,祖母宝石的绿,江南龙井的绿,柳叶清明的绿,木瓜之味和芭蕉的绿,小梅村宋代青瓷的绿,还有王维诗中的绿,以及卡尔维诺童年里的绿。

枝叶青草,芦苇水波,在无忧无扰的阳光中,明暗浓淡,相互叠加,它们散漫地绿着。绿得深了就变成了蓝,绿得累了就变成了幽灵般的水晶,闪耀着咒语般的光芒。

水流光影动。湖中有鱼有野鸭,还有落在湖里被水中的养分沁得发红的叶子,以及倒在湖边依然茂盛的粗壮的老树。他们说这里和九寨沟很像,水美树多。可是九寨沟哪有这份散淡的静气。

偏爱十六湖,还源于它足够沉寂着的野,繁华盛大的荒野。古树峥嵘,收藏了每一季的秘密。水流在坡道间转向,迅雷不及掩耳,果断湍急。水花如大雪飞来,落在阳光里,可以看到细小却无比璀璨的彩虹。湖水凝绿,幽深神秘可抵岁月之始的样子。

没有太多的游人。有人带着自己的狗和宝宝断断续续地前行,有人背着帆布包擦肩而过。水中的鱼有时很小,小到以为那是灰尘的影子,他们结队伍,蜂拥而来,湖水就变成了蚕食过的桑叶一样,有了一片美丽的缺口。大多数的鱼都能看到,大大小小,一条或者几条。

我们从清早走到了晌午,阳光和瀑布的水,一并倾泻而下,迅猛湍急,声势浩大。以不容分说地决绝和热烈,围剿了身心的全部感知。我站在阳光的正中间,看着水流如飞出的利剑一般,直抵湖水的最底层,粉碎平静的一端,湖的另一端有树叶飘落,有小鱼游来,仍然天真宁静。

▲一整个落日

▲看落日的人

二落日扎达儿

有人喝着啤酒,有人抱着相机。恋人相拥在一起,陌生人的脸,在落日的霞光里,嵌了一层柔和的暖意。身后是海风琴,随着海浪起伏奏出变奏曲,潮汐不停,琴曲不止。我们一起目送那一天里的太阳,尽量记下它西行降落的每一刻。

海风琴的声音低沉优雅,如忧郁的男生奏出的大提琴曲。台阶洁白,映着柔软的蓝色海浪。我有点想把耳朵贴在地面上,听一听,曲中细小的变调。环顾夕阳的光里那些漂亮的人,我觉得还是等到第二天清早,一个人独自再来听好了。

一听啤酒之后,落日沉入了大海,霎时不约而同的掌声掩盖掉海风琴的奏鸣,所有人都陆续站了起来,就像是致敬一场震撼人心的超级演出一样。紫色的霞光随着海上的波浪摇曳如醉,岸堤上的人鼓掌不停。我站在人群里,只有那个时候,我心里是希望有一个人在身边的,仿佛只有亲吻和拥抱才不会辜负那一刻的美好。

杭州西湖的落日也美。有一年春天,在西子的西园茶馆的草坪上,我也曾被震撼得不敢呼吸。那种柔软的美,红茶汤色一样明亮纯净的红,把味蕾中所有的甜,都唤醒了。在湖岸边上的霞光里站了一会儿后,再看周边的一切都会变得柔和了,我始终记得那天的微风和水波。

扎达儿的落日里,还有呼啸而过的汽艇,以及身后的换岗骑兵。他们骑着高头大马,穿着讲究的红色礼服,披着威武的黑色披风,昂首而过。日子里的庄严隆重,和马背上的绣片一样好看。希区柯克说,“巨大辉煌的落日渐渐沉入海中时,我感到了大自然的永恒。”

等到天完全暗了的时候,“向太阳致敬”的地面灯光亮了起来。著名的设计师,把白天里搜集起来的太阳的能量,转换成了彩色的灯光,在海边的小广场上制造浪漫和梦幻。许多人在那跳舞。我提着相机,沿着海边的小路继续捕捉落日后的微蓝。

/09/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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