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春天,我在临潼县任留乡南屯小学上三年级。有天,我们班主任张炳瑶老师,让我们全班每人买一本《保尔的故事》和一本《吴运铎的故事》,两本书一共一角五分钱。但当班里姓张的女学习委员向我收钱时,我却没有这一角五分钱。于是,那位姓张的女学习委员,便尖刻地讽刺我、挖苦我,说既然家里这么穷,为什么还要来上学……特别是有一次,我向她管理的班级小图书馆借书时,她讥笑我说,你连一本书都不向班里捐献,还想看书,丢人……当时就羞得我呜呜大哭起来。
那时的农村小学,什么课外书也没有。为了让同学们能多看点书,我们班主任让有课外书的同学把书捐献出来,在班里办了一个小图书馆。这样,大家都可以从这个小图书馆借阅自己喜爱的书了。但因我没有课外书籍,没有向班里小图书馆捐献书籍。
班主任张老师知道此事之后,狠狠地批评了那位姓张的学习委员,张炳瑶老师对她说,我是从商县山里来的山里娃,是借读在伯父家里的,家里很穷,那位姓张的女学习委员听后,连连承认她错了,并当即借给我了一本名叫《鸡毛信》的小人书。更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,在发预订书时,那位姓张的学习委员,居然发给我了两本书《保尔的故事》和《吴运铎的故事》。她对我说,这两本买书的钱,是我们班主任张炳瑶师为我付的。
当我读了《保尔的故事》和《吴运铎的故事》两本书后,深深地被保尔和吴运铎的顽强拼搏精神打动了,他们也有苦难的童年,也有种种的坎坷与不幸,但他们都用超人的毅力和大无畏的精神战胜了,我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呢?于是,我利用放学后的时间,到田野里挖香附子的中草药(香附子,又名莎草,临潼当地人叫三棱草,主治未老先衰,偏头痛,一切气病,心腹刺痛等病症)。我整整挖了一个人月时间,然后将其洗干净晒干,大约有五斤多,拿到临潼县雨金镇中药门市部,卖了一元多钱,除了偿还班主任一角五分钱外,我将剩下的钱全部购买了课外书籍,捐给班里的小图书馆。这几本课外书,其中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有《三国演义》中的《桃园三结义》和《聊斋》中的《小翠》,并从此使我对中国古代名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作者:赵德铭
原标题:《挖药买书》